12月15号那天，新德里的机场大屏上只剩下两个颜色
红色的"延误"和灰色的"取消"。
400多架航班困在地上，能见度归零，连跑道都看不见。萨夫达君格机场的记录写得明白，这个早上，能见度是"0米"。街上的人戴着口罩，嗓子还是疼，鼻腔里全是焦味儿。孩子们改上网课，家长开始用胶带堵门缝。这不是突发事件，这是新德里的冬天。
PM2.5冲到465微克每立方米，世卫组织标准的31倍。有人算过，在这样的空气里待一天，等于抽了11根烟。数字很冷，但嗓子眼儿的刺痛是热的。
雾霾不是一天炼成的
十月到次年三月，青藏高原和喜马拉雅山给新德里盖了个罩子，气象学上叫"逆温层"。污染物出不去，风不来，湿度低，脏空气就这么闷在城里。
但天气只是帮凶，真正的凶手在地上。旁遮普邦和哈里亚纳邦的农民每年烧掉3500万吨秸秆，贡献了德里近四成的污染。城里还有上千家中小企业直排废气，1400万辆机动车里，三分之一是高排放的老柴油车。排灯节一到，烟花爆竹再添把火，夜空像被压矮了一截。
污染源清清楚楚，但没人敢动。德里政府不敢碰燃煤电厂，周边23座电厂撑着46%的电力供应，动了就是动民生。邦政府不敢管农民，烧秸秆是因为没钱买机械设备，科学处理一亩地要2000卢比，一把火几分钟搞定。经济账算得明白，生态账就没人管了。
过去三十年，印度在治霾上砸了23亿美元，搞了28个项目。吸霾塔建了，人工降雨谈了，口号换了一茬又一茬。结果呢？审计报告扎心，德里24个空气监测站，13个位置不合规，数据本身就是歪的。
更要命的是钱没花对地方。83%的资金买了设备，真正用在源头减排的只有5%。执法成功率卡在37%，规矩写在纸上，执行晃在路上。这次12月14号深夜，空气质量管理委员会启动了GRAP四级应急预案，工地停工，老旧柴油车限行，幼儿园到五年级转线上。措施有力度，但这是刹车，不是换发动机。
到16号早上，风向稍变，AQI降到380到400之间，还是极差到重度。机场恢复了，但延误的雪球还在滚。
北京做到的，德里为什么做不到
半岛电视台12月12号发了篇评论，直接喊话莫迪政府：学学中国的治霾经验吧。这话刺耳，但没说错。
十年前，北京也是雾霾之都。现在呢？全国PM2.5年均浓度从2013年的72降到2024年的29.3，跌了59%，重污染天数减少九成。同期GDP还涨了七成多。环保和增长不是对立面，关键看怎么干。
北京的打法很明确：源头收口，结构转型。关停小锅炉，4100万户散煤清洁替代，钢铁水泥电力行业做超低排放改造，八成以上粗钢产能完成清洁化。交通端淘汰了近5000万辆高排放车，新能源和公共交通铺开。
更硬核的是区域联防联控。京津冀和周边城市统一标准、统一监测、统一预案，污染跨城跑，政策也跟着跑。这不是技术问题，是治理体系的问题。
选票、利益和那堵无形的墙
德里的问题不在不懂怎么治，在于不敢治。
秸秆焚烧涉及几百万农民，补贴不到位，替代方案成本高，农民不会买账。旁遮普邦执政党是平民党，哈里亚纳邦是印人党，跟德里和中央分属不同阵营。每年冬天雾霾爆表，两党就互相甩锅，你说是你家农民烧的，我说是你家农民烧的，谁都不愿先对自家选民开刀。
联邦制下，中央只能提建议，没法像中国一样直接指挥地方政府完成减排任务。再加上灰色经济的干扰，从垃圾回收到煤炉作坊，这些非正规产业和基层政治、社区经济紧密绑定，动一个就牵扯一串。
财政能力也是硬伤。德里市政拨款有限，污水处理厂低效运转，垃圾系统瘫痪，监测执法长期"纸面合格、现场失效"。媒体多次曝光环境拨款没落地，或被挪用到其他项目，执法部门不仅缺资源，还得应付腐败和政企关系。
空气污染是面镜子，照出的不只是天空的灰，还有治理的真实能力。德里能不能走出"每年治理、每年失败"的循环，不是技术问题，是体制问题，是现代化能力的集中体现。
外媒喊话"学学中国"，学的不是某台机器，是精准、科学、依法的治理思路。把花架子收起来，把钱用在源头，把跨区域协同机制建起来，把执法能力提上去。这些都不光鲜，但绕不过去。
12月15号那天，德里的天空还是灰的，机场大屏上的红字还在跳，街上的人还在咳嗽。下一个冬天会不会还是这样？答案不在风里，在人手里。
博星优配提示：文章来自网络，不代表本站观点。
